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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二十二章 真正的直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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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剑气如有实质,化为一柄充斥着神圣气息的利剑,切开巨斧崩碎飘落空中的碎片,径直向着卡洛琳斩去。

    剑锋散发着巍峨的杀意,即便剑身之上被神圣气息所包裹,但是那股巍峨的杀意仍旧彰显无遗,剑锋还没有斩下,卡洛琳已经感受到杀意给自己带来的压迫,同时她飞扬的发梢也被杀意斩断。

    卡洛琳面容平静,在庇护自己巨斧化为碎片的一刻,她也已经清楚的明白,自己怕是逃不过这场杀劫,失去了巨斧庇护的她,根本不可能是李和的对手。

    面对灿烂辉煌的剑气迎面劈下,卡洛琳在心知自己根本无法去抵挡,索性也就不再挣扎,静静站在那儿等待已经化为实质的巨剑斩下。

    这一刻,卡洛琳想起了很多东西,想起许多年前的那个小姑娘,因为一块粗糙的黑面包,被一群大大小小饥饿的孩子追逐,在教廷麾下神圣帝国的帝都阴暗潮湿的小巷子里不断亡命奔逃。

    那座被整个西大陆誉为最神圣、最富饶、最安宁祥和的城市里,却充斥着一群最富有贪婪的人,和一群挣扎在温饱线上的最贫穷的人。

    时至今日,卡洛琳也没有想明白,为什么在那座神圣的城市里仍旧会有所为的灰色地带?无论是教廷还是神圣帝国,为什么会放任穷困存在于那座城市?

    那时候,卡洛琳第一次面对生命的危机,奔逃的她很清楚,若是被那群饥饿孩子抓住会有什么样的下场。

    她不能回头。只能够努力向前奔跑,想要尽量逃离那些追逐的孩子。逃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,然后再去享受好不容易得到的黑面包。

    但是,事情与她想得并不一样,她最终还是没能逃出那些大孩子的手掌心,被一群大孩子拦住。夺走了她手上那块黑面包,并且将她拳打脚踢打了个半死。

    躺在血泊里的她,听到那些大孩子在商量,要把她卖给那些奴隶商人,那样大孩子们能够得到更多的钱,能够用那些钱维持他们的生活,不用再去为了食物四处乞讨,甚至能让他们吃上更加美味的食物。

    那时的小女孩不知哪里来的力量。突然抄起手边一根被人丢弃的铁棍,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,挥动那根铁棍毫不客气砸向为首最大的孩子。

    血,鲜红的血喷涌而出,洒在小女孩的脸上,令本已经满身污垢的小女孩,显得更加的狰狞可怕。

    抢走她面包的孩子们,见到小女孩的样子。看到最大孩子被小女孩用铁棍打翻在地,一个个脸上都露出惊恐之色,不等小女孩向他们挥动铁棍。便全都四散逃走。

    小女孩夺回了那块本属于她的黑面包,但同时他也被赶来的帝*警抓走,关进了黑暗的铁牢里。

    可是现在卡洛琳回想起来,发现在牢笼里的日子,反倒是她记忆里童年最为美好的时光,在那里没有纷争。也不需要去寻觅乞讨食物。

    多年之后,她已经进入战争神殿,成为世人眼中美丽强大的女武神,可她依然无法忘记,自己不过是个很普通的小女孩,因为一块黑面包杀了人,在那座帝国阴沉黑暗的监狱里,度过她最为安宁的童年。

    如今面对死亡即将降临,卡洛琳又想起许久以前的很多事,隐约间似乎看到那个,当初被自己用铁棍敲死的孩子。

    仰头迎上神圣的剑锋,卡洛琳微笑着说:“或许,这也是一种救赎,用我的鲜血和生命,去救赎那个曾经满手血腥的自己。”

    操纵神威剑气的李和,透过自己神威所化剑气,以及剑气凝聚出神圣之剑,看到了卡洛琳的种种过去,看到她身陷牢狱,但是却获得了难得的安宁。

    也看到她离开牢狱,但是却陷入战争神殿残酷的训练,丧失原本应有的童年欢乐,在不断的战斗和杀戮之中,成为一个双手沾满血腥,满身充斥着杀气的女武神。

    更加看到了,卡洛琳站在战争神殿内,踏着数以万计皑皑白骨,手握那柄染着鲜血的巨斧,接受了战争神殿神官的洗礼和加冕。

    “征战”、“杀戮”几乎成为卡洛琳生命的全部,直到她接受教廷和神殿的任务,来到那座迷雾森林边的城市,见到了纯真略有些坏坏的鲁修斯,似乎那一刻卡洛琳人生发生了改变,她不再是以前的杀戮机器。

    看过卡洛琳过往的一幕幕,李和洪声对卡洛琳说:“卡洛琳,你可愿诚服于我?若是你愿意,我可以赐予你一切。”

    卡洛琳抬起头,看着悬在头顶的利剑,脸上绽放出笑容,平静地说:“赐予我一切?可惜,你所能给我的,并非是我想要的。”

    “哎……”李和知晓卡洛琳的态度,叹息一声说:“既然如此,那我便只能斩了你,我必须要让你们明白,神明是不可被亵渎和挑衅的。”

    “哈哈,神明?神明不可亵渎和挑衅?那为何神明就能够去决定他人的命运呢?你掌控了森林,主宰森林里的一切生灵,可是你可曾问过他们,他们究竟愿不愿意将自己的命运交给你来主宰呢?”

    李和眸子渐冷,其实通过这段日子的相处,李和也对卡洛琳性格有些了解,也被卡洛琳羞辱了很多次,但是眼见卡洛琳面对死亡仍不愿屈服,而且还敢继续挑衅自己,李和心底积累下来的怒意顿时爆发。

    眸子里凶光毕露,剑锋也陡然爆发出极为可怕的光华,并且开始缓缓落下,像是要将卡洛琳从当中直接切成两片一般。

    而李和的气息也将卡洛琳锁定住,几乎不给她任何可能躲避的机会,将她死死定在原地等待死亡降临。

    卡洛琳神色始终保持着淡然。仰面看着那柄落下的神剑,即使知晓自己将要面对死亡。脸上仍旧不卑不亢,也看不出丝毫对死亡的恐惧。

    怔怔望着剑锋落下,卡洛琳缓缓闭上自己的眼镜,静静等待死亡的降临。

    李和神威所化剑气凝聚出的剑锋,毫不留情斩向卡洛琳。眼见便要将卡洛琳斩杀,李和的目光里没有一丝情绪波动,这一刻他真正展现出自己神明的冷漠。

    然而,剑锋即将落下,剑芒都已经吹开卡洛琳头发,在剑锋落下的瞬间,“砰”枪械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,一枚闪烁着魔法光泽的子弹。划破大殿内凝重的空气,径直迎上劈向卡洛琳的那柄巨剑。

    “当……”一声脆响在空旷大殿内回荡,卡洛琳猛地张开眼睛,不可思议仰头看着,那柄悬在她头上,李和神威剑气凝聚的剑锋,竟然仿佛她的巨斧一样碎裂消散掉。

    李和的声音响起,不同于之前的声音。这次李和的声音里包含着令人心悸的神威,像是要以这种声音,压制住那个一枪击碎他神威巨剑的人。又像是彰显自己神明的身份:“你终于来了。”

    李和的话音刚落,卡洛琳听到了她思念许久,能够给她带来安宁的熟悉声音:“是的,我来了,我早已说过,我们会有见面的时候。”

    “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的年轻。看起来,你比李昊还要年轻。”说到这里李和顿了一下,又接着感慨道:“年轻人就是好,可以不必去珍惜自己的生命。”

    听了李和的话,鲁修斯脸上露出笑容,很是淡然地说:“是啊,年轻的确很好,但我可不认为,我的到来便是不珍惜自己的性命。”

    “是吗?可是你难道不明白?这座古堡是我的主场?我也曾说过,当你踏入我的主场,即便是安息之地也护不住你。”

    面对李和的威胁,鲁修斯并没有在意,看着卡洛琳看向自己的目光,上前两步揽住卡洛琳的腰间,而后缓缓退到三号和四号身后。

    看起来他并不打算与李和交手,反倒是准备让三号和四号阻挡李和,好给他自己和卡洛琳争取些时间,他想要先把卡洛琳给送出古堡,至少也要送出即将发起战斗的大殿,那样他才能全身心的投入激战。

    不过,李和明显已经察觉鲁修斯的想法,而且不打算让鲁修斯能够得逞,仅仅意念一动,鲁修斯身后大殿的殿门轰然紧闭。

    同时李和不断释放神威,想要将鲁修斯和卡洛琳压制住,让两人不能够继续自由的活动,从而可以让他轻松擒下鲁修斯和卡洛琳。

    只是鲁修斯明显并不畏惧李和神威,拥有安息之地的他,在安息之地庇护下,几乎可以完全抵消李和的压制,纵然背后殿门已经被紧闭,可他却并不畏惧李和。

    三号和四号也没有急于出手,显然两个机械人在等待鲁修斯的命令,虽说李和的神威无法对他们形成压迫,但是仍旧令机械人的活动显得迟缓许多。

    而几人之中,受到李和压制最大的便是卡洛琳,由于失去自己的那柄巨斧,又没有鲁修斯安息之地的庇护,可以说卡洛琳等于是直面李和神威,那种神明的强大威势,几乎压得卡洛琳连站都没有办法站稳,只能将身体靠在鲁修斯身上,依托他勉强站立。

    鲁修斯也发现了卡洛琳的困境,伸手从腰间皮囊里摸索了片刻,取出一枚金属小斧头,递给卡洛琳说:“拿着,试着将你的力量灌入其中。”

    卡洛琳对鲁修斯的话几乎没有任何迟疑,接过鲁修斯手上的小巧金属斧,试着将自己的斗气力量灌入其中。

    恰在卡洛琳灌入斗气的瞬间,那柄小巧斧头闪烁起耀眼的光芒,同时在光芒映射下,在虚空中浮现出一扇门户,那扇门的锁孔刚好与卡洛琳手上小斧头吻合。

    在鲁修斯鼓励目光下,卡洛琳试着将小斧头放进虚空门的锁孔,伴着“咔咔咔”虚空中齿轮转动的声音,那扇虚空门户缓缓开启,下一刻门内伸出一柄巨大的斧头,很直接呈现在了卡洛琳的面前。

    当卡洛琳伸手握住那柄巨斧瞬间,她立刻就感觉到巨斧的与众不同,自己与手上巨斧竟然产生了某种共鸣,在察觉到自己受到压迫,巨斧自然释放出强大的能量力场,直接以场域将卡洛琳给保护起来。

    李和始终静静看着,没有去打断卡洛琳,凝望着那扇撕开虚空的门户,有些诧异地说:“虚空之门?你能够制造虚空之门?”

    “这没有什么,我说过,一切事物在我眼里都不过是能量而已,既然是能量,那便能够被制造出来。”

    说着,扭头看了一眼重新受到巨斧庇护的卡洛琳,笑着拍拍背卡洛琳手背说:“好了,你已经安全,那么我就能真正开始与神明战斗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