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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百五十四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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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A省其实也算是一个移民省份,很多人都是当年逃荒或是闯关东时过来的,在这样的背景下,A省的风俗混乱过一段时间后,就开始带着一点约定俗成。

    常说人死如灯灭,有人去世,并没有搭灵棚的风俗,把人往火葬场一拉,火化后,存好骨灰,然后按照风俗祭扫就可以了,泉县这边也一直是这样做的。

    但老太太当年是逃荒时跟着家人一路来到A省,又扎根在泉县,就算在泉县生活了一辈子,但骨子里,她却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S省人,小时,老太太最喜欢的就是听自己父母讲起家乡的事。

    红白喜事间的风俗是老太太当年最喜欢听的,也是在心中刻的最深的,她自己结婚那会,因为自然灾害,家里穷的揭不开锅,只是两家人凑在一起吃了顿勉强能吃饱的晚饭,就算完事。

    到了凌妈她们那里,条件虽然好了很多,但家里不富裕,几个孩子的婚事都是仓促间办成的,老太太心中一直觉得很遗憾。这些年也就一直在小舅舅还有凌妈他们耳边念叨,她没了,要按照家乡的风俗给她办身后事,要搭灵棚,要做法事。

    只是,老太太只一句就交代完,凌爸和小舅舅却差点跑断腿,泉县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在过世的时候搭灵棚,凌爸和小舅舅找了好多个所谓的风水先生,才终于找到一个祖上是S省的人,按照这人的指示一点一点来来安排。

    就是这样,凌潇潇他们回来时,也只是刚刚才搭好。儿子上好头一炷香,之后香火不能断,所以灵棚这里一直需要有人盯着,就是夜里也不能缺人。

    凌爸和小舅舅看着几个孩子进了楼道,这才转身商量着这两天晚上的分工。

    凌潇潇是说什么都不同意回去的,看着灵棚里老太太的遗像,她总觉得姥姥还在自己身边。根本没有离开,她闹着,最后还是被蒋子卓直接扛在肩膀上抱走,叶灵也是同样。

    小舅舅家。亲戚朋友们都在,客厅里满满都是人,舅妈正忙着招待前来吊唁的人,也顾不上他们,蒋子卓和凌梵只能将人放到叶灵的房间里。

    “你放手。让我出去,我要去看姥姥,你放手啊。”凌潇潇的双手拼命的捶打在蒋子卓的背上。

    蒋子卓稳稳的抱着她,只抬手拍在她的背上:“潇潇,不要这样,姥姥那么慈祥的人,她肯定不舍得你这么难过。”

    既然舍不得她难过,那为什么要这样离开他们!凌潇潇被他这句话,刺激的哇的一声大哭出来:“她明明说过要看着我们结婚,看着我们生小宝宝。她怎么能说话不算话。”

    重生以来,她一直努力的想要维护的幸福,像是随着老太太的离去而慢慢坍塌,她不止难过,也异常不安,她突然很想摸一摸蒋子卓的脸,看他是不是真的在自己身边。

    “子卓,你在我身边对不对?这不是一场梦,不会一醒来你还是一个陌生人,对不对?”

    凌潇潇问的有些急切。蒋子卓虽然心中升起阵阵疑惑,但还是继续安抚的说道:“这不是梦,真的不是,你看我就在这里。正抱着你呢,你看你的手还放在我的腰上,是吧。”

    凌潇潇抱着蒋子卓哭了好久,等她在哭不动了,眼泪也要流干,心情才刚刚平复一点。只是还有些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,明明过年的时候,老太太身体还很好。

    凌潇潇想到这个问题,有些呆不住,推了推蒋子卓:“让我出去行不行,我想知道姥姥到底因为什么去世的?我去问问我爸,问完就回来。”

    四月底,京城已经开始穿单衣,但A省这里却还是要穿外套,他们回来的匆忙,凌潇潇当时又些慌乱,所以背包里只有几件换洗的T恤,她这会的情绪依旧有些不稳,蒋子卓根本不敢放她出去。

    “你在这里跟小灵子一起坐一坐,我出去问一下,回来告诉你。”蒋子卓扶着凌潇潇坐下,转身又看向凌梵:“你看好她们两个。”

    叶灵也哭累了,开始接受现实,只是肩膀依旧是一耸一耸的,显然是刚刚哭的狠了,姐妹两个并肩坐在一起,全都死死咬着下唇,红肿着眼睛。

    蒋子卓出门没一会就返了回来,他拉着凌潇潇的手:“爸说,姥姥是在睡梦中去世的,早上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抢救,但他们还是叫了救护车过来,大夫说应该是心肌梗塞之类的急性病。”

    凌潇潇继续默默的流泪,这是她没有想到的结果,原来,重生也不是万能。

    等到了凌妈跟小舅舅他们从火葬场赶回来,母女二人又抱在一起大哭,凌爸和蒋子卓劝都劝不住。

    晚上睡觉的时候,凌潇潇紧紧的搂着蒋子卓,嘴上还在反复的确认着:“子卓,你在的对吧,明天起来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你,对不对?”

    这份不安,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次,蒋子卓就算心中有疑惑,但还是拍着她的后背,轻声安抚。

    要停灵三天,有两个晚上,第一天夜里是凌爸和一个亲戚在守灵,A省的春天春风依旧寒凉,尤其是越到清晨气温越低,呼啸的北风一阵一阵的吹来,凌爸冻得受不了,就钻进车里,将车子启动吹一吹暖风,缓过来一点再出去,他陪他守灵的亲戚就这样轮换着熬过了一整个晚上。

    到了第二天,换成小舅舅的时候,凌爸很有心得的跟他传授守灵的经验,有派人去县城里找简易的炉子,晚上太冷的时候,支起一个小火炉,也能好一点,不能人刚走没几天,他们全都累病冻病了。

    凌潇潇第二天醒来时心头还带着一点慌乱,这份慌乱在她看到蒋子卓沉睡的侧脸时,转为安稳,他还在,这真的不是梦。

    只是,想到那个慈祥的老人从此以后再也看不到,她还是忍不住会异常难过。

    身后事有条不紊的在进行,大姨、老姨一家全都从丰城回来,而小婶婶一家,不止因为凌妈的缘故,也因为有叶灵在,全都赶了过来。(未完待续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