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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两百零九章 零五和十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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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当两人的触碰被截断的时候,那种奇异的感觉好像缓和了许多,但在拉娜娅的脑海中,仍有一些碎片在尚不稳定地微微颤动着。

    又有一部分圣神记忆的封印被解开,可拉娜娅现在最关心的却不是这点,而是,她刚才听到的一些话。

    时间魔法……!

    她再次翻出手背仔细看了好久。

    时间……真的可以倒流?

    这个疑问在她的心里已经被否定了一万次了!世界上运动速度最快的就是光,据说只要人的速度比光还快,就可以回到过去,但是这怎么可能达到!

    但是她现在好像不得不相信了,她手背上反常愈合的伤口就是证据!

    “这好像并不奇怪吧。你不是也会一些空间魔法么?”

    艾德瑞安的话语提醒了拉娜娅。仔细想来,还真是这样,如果说他们两人在这个方面有一定的相似点的话,是说得通的,因为他们都继承了神的意识和记忆,甚至都在慢慢恢复神之力量……圣神是空间魔法的掌控者,这么说,难道魔神是时间魔法的掌控者……

    “既然都到这里来了,就顺带跟你说件事情。你不能再和你那个团队一起行动了,半年以后,就是隐之圣堂会集结新的一批后劲力量的时候,潜行部有一个计划是早就决定好了的,今年深秋,要到赤炎大陆去。”

    拉娜娅听到赤炎大陆这几个字眼,心中忽然一亮。好奇心,每个人总会有那么一点的,况且在赤炎大陆上还有两大未曾去过的神迹,只是这次,恐怕会有个更加难以摆脱的麻烦会在她身后监视着……她小心翼翼地看了艾德瑞安一眼。

    “我有很多问题……”拉娜娅很快又转移了视线,走到那个已经死去的人旁边,把他手上的戒指取了下来,灵能朝内探去,取出那幅名画,很快又装进自己的戒指当中。“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在哪里?上次我被加西亚家族的人围困的时候,出现的人,也是你吧?”

    “是我。这些或许已经不是秘密了。”艾德瑞安轻轻呼出一口气,道:“跟随着‘眼睛’,只要你不从这个世界上消失,我都能找到你。”

    头顶的黑云渐渐向四周散去,一轮圆月悬在当空,如雨幕般的星辰也逐渐显现出来。黑夜总算是多了些光亮,尽管仍然十分黯淡。

    感受到头顶的光亮,拉娜娅抬起头,眼神看似是凝望着某个点,实则没有实质的焦距。只要我不从这个世界上消失,你都能找到我,是这样吗……

    世界上什么样的人最难能可贵?大概是在自己身陷绝境的时候,还能及时地出现,并把自己从水深火热中拉出来的人吧?

    “有件事情我一直想不明白。银雪城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对不起。”艾德瑞安打断了拉娜娅的话,语气中带着歉意,足以让人听得出他是真诚的:“傀儡师事件,是吧?是我自己的原因。我本来也是带着任务到那里查看情况,却受那里气息的影响了。当时,以我自己的能力还不足以控制自己,但是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,已经迟了。”

    艾德瑞安背负着一项使命,却一直在违背这项使命。他也曾经在心底唾弃过魔神的残忍和决绝,可是一旦那天真的到来,就谁也无法阻止、谁也无法挽回了!

    他也有他的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,他也恨过为什么背负这个使命的人是他而不是别人,只是拉娜娅还不知道而已。拉娜娅对艾德瑞安的认知太少太少了,只知道不能太接近他,因为在很早之前,她的潜意识就已经把艾德瑞安定为了危险人物!

    而经历了刚才的这些以后,拉娜娅对艾德瑞安的态度又有了些微的改观,但也只是些微而已。一个人留给别人的最初印象都是根深蒂固的,想要改变这样的现状,绝对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情,打个比方,一个做尽了坏事的恶棍,有一天突然行善了,人们可能会对他稍加称赞,但人们永远也不会忘记他过去的所作所为,就是因为最初印象!除非他在此之后彻底洗心革面做个好人,并且维持很长一段时间,永不再犯,但很多人就败在了时间上。

    “我这个人,记仇,但也记恩。你还没有回答我,我想知道,你为什么要救我?上次也是,我这条命,对于你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?”拉娜娅想到那时自己的束手无策,不由得露出了后怕的神色,没有圣神甲作为支柱,她已经是失去了所有生还的可能,没有任何退路,连绝望都显得苍白无力了,更不会妄想自己还会活下来。当白眼一脚踩在她的手背上时,她是真的觉得自己必死无疑了。

    背后沉寂了许久,久到拉娜娅也无法等待这么长的时间,她疑惑地回过头去,只见艾德瑞安的眼神里包含的情绪十分复杂,他望着地面,忽而叹了口气:“我不能说。”

    “说呀?”拉娜娅愈发将眼睛睁大了。她最不能理解的就是这点,救人,多么光荣的事情!为什么不能让她知道?

    艾德瑞安看了一眼拉娜娅,只是摇头。

    拉娜娅却皱住了眉头,用手遮住有些难受的右眼。每次当两人对视的时候,她都会有这种刺痛的感觉,但这不是单纯的刺痛,仿佛对方的瞳孔深处有什么力量吸引着一般,而在她瞳孔中的什么东西正是被这股力量吸引着,迫切地想要钻出去,飞到对方的瞳孔中。

    很可能是那一丝至邪气息。

    “我也有一件事情跟你说。”艾德瑞安取出一块纯黑色的东西,缓缓朝拉娜娅走了过来,“那天你擅自先走了,这是给你的东西。你已经是潜行部的一员,潜行部中,每一个‘影子’都有他的代号。你是十六号。守御军队是个危险的地方,上一个十六号的死也不过是在几个月之前而已,现在由你顶替他的位置。”

    拉娜娅的手伸到一般,忽然如触电般停住了。

    十六号……

    她以前在那盗贼公会的暗杀部队的代号,也是十六号!

    那可是让内行都感到恐怖的存在,甚至还有传言道,如果一张刺杀契约上被十六号签了名字,那个人就必死无疑了!

    但是,这些事迹对于拉娜娅自身而言算不上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,她只是忽然想那个原来的世界罢了。

    她那唯一没有血缘关系、但还称得上是亲人的鲍什爷爷,不知道现在可还安好……

    拉娜娅的动作顿了顿,还是伸手去接那令牌:“没事,刚才开小差去了。”

    手刚触到那令牌,拉娜娅的脑海中又是一阵清脆而空灵的声响,像是冰晶破碎那般。

    这是封印的记忆即将解封的迹象。

    但是,当她完完全全地由自己的手捧着那黑色的令牌时,那种感觉又消失了。

    拉娜娅皱眉思索了片刻,用力地深吸一口气,仿佛在下什么决心似的,把艾德瑞安的手拉了回来。

    果然,那些尚未解封的记忆上的枷锁,一个个都开始动摇了起来,逐一破碎。这一次,获得记忆的过程是缓慢的,拉娜娅没有像上次那样头痛欲裂,反而像是在看一幅幅会动的有声画面一般。

    拉娜娅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。分明是不属于自己的记忆,但她却在接受的过程中产生了一种全身都被放松了的感觉……甚至,随着记忆的修复,她居然能隐隐想起她接下来的几张笔记残页的确切位置!

    得知这一好消息的拉娜娅欣喜若狂,那是她的东西,她必须要找回来!

    拉娜娅手上的力道更大了,大到艾德瑞安微微皱眉,不过他也感觉拉娜娅好像是在从他身上寻求着什么东西,想当初他自己可是差点误杀了拉娜娅,这会被她捏一会儿,算不上什么……

    更加令拉娜娅喜出望外的是,随着她力气的增大,那记忆被解封的速度也逐渐开始加快了,她甚至不知道她的内指关节已经快要镶进对方的肉里去。正当她还想再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时,那记忆解封的进度却戛然而止,只因为她脑海内仅剩的那些记忆碎片,已经没有多余的封印可以让她破除了。

    她暂时还想不到,余下的记忆碎片究竟是什么原因没有存在于她的脑海中,不过她现在能够肯定一点……虽然在她睁开眼睛之后又十分不想这么做了:只要和艾德瑞安保持接触,她所拥有但尚未解封的圣神的记忆就会解封,并且她还能知道余下部分笔记残页的位置!

    拉娜娅真是想不明白自己,以前还对这些东西嗤之以鼻,她还说要这些记忆干什么!

    至于为什么和他保持接触就能解封圣神的记忆,拉娜娅自然也没有弄明白。

    “十六。”艾德瑞安以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拉娜娅,“有什么问题吗?”

    “你呢?”拉娜娅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冒出这样一个问句,可能是有些紧张。她努力整理着自己的思绪,补充道:“我似乎慢慢想起了一些事情。”

    “零五是我的代号。”艾德瑞安听后笑了笑,只不过笑得有些苦涩。

    记忆并不完全是美好的,更何况是神的记忆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知道我想问这个?”拉娜娅一惊,她不过才说了两个字而已啊!接着她还回想了一下,以前的零五是谁来着……但始终想不起来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或许没有这个人吧。